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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8章 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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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8章 第8章

陸濟來到時,陸油正作天作地的混鬧,連一旁他老子陸二叔,都不放在眼裏。

“以馳來了!”陸二叔看陸濟過來,簡直喜出望外。

陸油起先還不信,待回頭瞧見陸濟斂了笑意的那張臉,立時就往那床底下鉆。

陸濟走上前:“油弟弟,出來。”

陸油……蚰蜒似地手腳並用,從床底下爬了出來。

之後,陸濟兩句話,陸油就乖貓一般,躺床上挺屍去了。

陸二叔、二嬸嬸衛大娘子直道:“果真只有咱們以馳能治這個混賬……”

與此同時,榮國公府,榮國公蕭俊傑將面前的茶盞,狠狠擲在地上:“這薛仁簡直就是個蠢貨!”

“寧王,先皇的兄弟,當初那寧王一堂何等權勢滔天?說句二朝廷都不為過,寧王趁著先皇病危,想要矯詔篡位,最後是什麽下場?”

叫陸濟陰得骨頭渣滓都不剩,寧王一堂、寧王闔府被殺了個幹凈。

再說這些年,又有多少人被陸濟,整治得哭爹喊娘要死要活,還不知道警醒著些?

蕭俊傑簡直要被氣死:“薛仁那蠢貨也敢在陸以馳面前充長輩?他竟還以為陸以馳是個羔羊,是個好人?不覺死的鬼兒!”

“父親且消消怒氣,好在咱們於此事上,並未留下什麽把柄。”開口是榮國公蕭俊傑唯一的兒子,小公爺,蕭鳳山。

蕭鳳山接著道:“眼下,只要堵住薛仁父子二人的嘴,也就不會出岔子。”

蕭俊傑聽罷,面色稍霽,隨即一擺手:“你著人去辦吧。”

“是,父親。”

接著,刑部大牢中,薛仁和斷手斷腳生不如死的薛彪,父子二人,就收到傳話:如今你們已然是沒了活路,倘若不想你們的親人,薛春艷,被發送至教坊司,成為那給錢就能睡的小姐,想來該知道要怎麽做。

然後,薛仁、薛彪父子當夜,便於獄中畏罪自殺。

且說,陸濟從陸二叔家回到陸府,見過父母後回到自己的朝硯軒,隨即問起東京近來發生之事,執安早就打聽清楚,言說倒也無甚大事,不過他們離開這段時間,往陸府送禮的人更多了。

其中就說到一人,禮部員外郎李平章,李平章這人此前給陸濟辦過幾件事,不過近來叫人查出,他曾收過順安侯府給的好處,之前還幫順安侯府說過話。

此次原本是要被治罪的,不過看在陸濟的面上,也就輕輕放過了。

陸濟聽罷,淡淡一笑,溫聲道:“去,將此事透漏給禦史臺,物盡其用,這李平章正可以用來明正典刑,殺殺行賄這股子不正之風。”

“是。”

之後,李平章便被禦史參奏,罰了俸祿,受了訓誡,狠狠被落了面皮,不過官位倒是堪堪保住了,自從以後再無人敢往陸府送禮。

一個月後,吏部的任命敕書下發至澤州,升澤州通判景耕,為從六品的戶部郎中,調其回京做官。

景家人得到消息,那是既驚且喜,又是祭告祖宗,又是叫人往老家沌丘送信,又是招待前來祝賀之人。

之後,景耕就是跟衙門的人交接,景蓁則幫著張大娘子,收拾家私,處置澤州的田產、鋪面,以及家中下人哪些要帶去東京,哪些需要遣散等等,料理諸多事務。

接著,先是有洪家來拖,給在工部做水部郎中的洪則成,也就是洪老太師的長子,洪家大房洪靈玉、洪治二人的父親,捎帶家書,以及一些土儀。

又有許主簿尋上門來,拜托景家捎上表姐馮素素和錦哥兒,帶他們母子進京找許書才,也好叫他們夫妻、父子團聚,景家自然無有不應。

後面,許主簿話裏話外又提到,想叫景家幫許書才請恩蔭,也討個官做,對此景家只說再看,並未明言應承。

終於,萬事停當,景蓁、景耕、張大娘子一家,帶著馮素素、錦哥兒一行辭別親友,登上了前往東京的官船。

一連二十多天,這日行至康州一帶,晚間,船停在運河上。

好不容易出趟遠門,景蓁無心睡眠,帶著春華、秋月倆女史到甲板上,清風徐徐,漫天繁星映在水面上,天水一色燦燦生輝。

“哇~今晚的夜色真美啊!”

“那顆星星好亮~”

說話間,景蓁放眼遠眺,陡然就瞧見前方水中,朦朦朧朧漂著一根浮木,浮木上還隱約趴著一個人。

景蓁立刻警覺起來:“什麽人?”

浮木上那人聽到景蓁的聲音,立時有了動靜,一邊極力撲騰著試圖往船這邊靠近,一邊扯著嗓子大喊:“救命!救命!救命啊……”

聽聲音是個男子。

景蓁一面吩咐春華去集結人手,抄家夥,這黑天半夜的突然冒出來喊救命,或是水匪、強盜也說不定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

不消片刻,呼啦啦一群人抄著家夥過來,景蓁悄悄對其中幾人吩咐一番,那幾人領命而去。

景蓁回頭再看水裏撲騰的那男子,嘴裏還沒口子的喊著救命。

景蓁不慌不忙,開口詢問:“你是什麽人?”

男子:“女菩薩,我是好人,我是好人啊!”

“呵呵~”景蓁都笑了:“天底下的壞人沒一個說自己是壞人的,你這個話說服力不行啊!”

男子使出殺手鐧:“我有錢,只要你救了我,我就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。”

景蓁:“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?”

男子急了:“我是王爺,女菩薩快救救我,只要你救了我,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!”

景蓁:“要我救你也不用撒這種謊。”

男子:“不是……我……你……你為啥不信啊?”

王爺獨身一人,半夜泡在水裏?正常人誰會信?景蓁也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,又道:“你怎麽到這裏?”

男子答:“我出門做買賣,遇上了水匪,幾船貨都糟了劫,跟著的人走死了……只我逃得一命……不過也受了重傷……”

男子說著似是體力不支,眼看著就往水中跌落。

那樣子看著不像有假, “誒~誒~誒?”景蓁不由驚呼出聲。

此時,前頭景蓁吩咐的那幾個人,已經悄悄下手將周圍探查一遍,回來稟告並未發現異常,該不是強盜、水匪之流設的陷阱。

景蓁心下一松,當即大喊:“快救人!”

不久之後,人被老了上來,原先隔得遠又是晚上,本根瞧不清。

此時,火把照明,景蓁湊近一看,就見男子跟個血葫蘆似的,滿身滿臉的血,景蓁唬了一跳:“快,去請隨船的郎中!”

一面又喊人去取金瘡藥。

男子費力喘著粗氣,就這還喋喋不休呢:“哎呀~小娘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一定會報答你的……”

“你先別說話了。”景蓁搶過送來藥瓶就給男子上藥,其他人見狀也來上前幫忙,只那男子接觸到藥粉,次牙咧嘴直抽抽:“斯哈~好疼啊~真他娘的疼~斯哈~”

景蓁:“你且忍忍。”

男子:“哎呀,太疼了!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苦,受過這樣的罪,嗚嗚嗚……”

待藥上完後,男子也昏死過去。

不多時郎中過來,景蓁已然讓人收拾出來一個幹凈房間,讓男子在裏面安置治療。

景耕、張大娘子他們自然也都經動了,不過待兩人問過情況,去看了男子一眼,也沒多說什麽,全憑景蓁去處置。

多虧了那金瘡藥,一番救治,男子終於保得命來,待第二日人清醒過來,景蓁去看時,男子全身幾乎被裹成了大號的粽子,正躺在床上哼唧,看到景蓁過來,男子摸摸自己臉上的紗布:“女菩薩,我不會留疤吧?”

景蓁……不是~你命都差點沒了,你這會兒問這個?

不過,景蓁忽然想到自己當初落霞觀時,好像也這麽來著,臉上扯出個笑:“不會,這是秘制的金瘡藥,我保證。”

金瘡藥是陸濟給她的,她自己親身試過。

男子聽罷,大大松了口氣:“那我就放心了,我這麽英俊,又還沒娶媳婦,我可不能留疤……”

之後,景蓁便就告辭。

男子雖是救得一命,可到底受了重傷,失血過多,又在水裏泡了那些時候,之後便發起高燒昏迷,好在有好醫、好藥供著,隨一直沒有情形,可已然病情漸漸在好轉。

幾日後,眼瞧著要到碼頭,景蓁使人將已無大礙,即將醒來的男子,先一步悄悄送至開封府衙門口,至於待男子醒來,是要報官告狀,還是自行離去,全由他自己決定。

而當男子在開封府衙門口被人發現,開封府尹,皇室宗親,瑞王趙源,跟要去投胎似的趕來。

接著又驚動了皇城司,皇城司使敖曠見到人,打發人先去給元祥帝報信:人尋到了。

隨後,親自護送男子入宮。

且說官船靠岸,景蓁、景耕、張大娘子一行終於踏上了東京的地界,哥哥景承、表姐夫許書才,以及洪靈玉的哥哥洪治,早早就在地方候著了,景蓁他們一出碼頭,雙方便見著。

“哥哥!”景蓁跳著腳的揮動手臂。

“妹妹!妹妹~父親~母親~”景承隔著老遠就喊。

親人團聚,說不盡歡喜高興,之後一行回了景家在東京的宅院。

眾人一起用過飯,表姐夫許書才抱著錦哥兒,牽著表姐馮素素,一家三口回了自己家,洪治也帶了家書告辭而去。

景蓁、景承、景耕、張氏一家四口,又關起門來互訴衷腸,詳說分開後各自的境遇,不知不覺到了夜裏,外面響起子時更聲,方才各自歇下。

翌日,景家父子二人一同出門,景耕去了戶部報道,景承則去司天監點卯。

而垂拱殿內,陸濟則同元祥帝說起,朝廷中冗官、冗費、冗兵、積貧積弱、吏制上等諸多陳病,元祥帝深以為然,君臣二人便商議著要如何解決。

景府剛進京,從澤州帶來的一應動使,都還收在箱籠,景蓁就幫著張大娘子一起規置,多半天的時間,終於將家裏大致收拾出個樣子。

如今的景府是一座二進的宅院,跟澤州的府邸自是沒得比,除去景蓁、景承、景耕、張大娘子四個主子住的地兒,再將下人往各處一塞,立時滿滿當當,就這,下人還是在來時就裁撤過的。

顯然如今的宅院有些不夠住,待到景耕和景承下班回來,聽父親景耕講罷今日屬衙還算順利,一家人就商量說換個大點的宅子。

稍晚時候,女史春華、秋月來說,之前洪府托他們家,捎的土儀已經歸整出來。

景蓁過去嘻嘻瞧過東西不差,吩咐人明日一早將東西給洪府送去,跟著又折身回來。

不想路上就撞見管家陳家興引著,一個行止端方、豐神如玉的男子往裏來,看到來人,景蓁那張桃花玉面不覺露出幾分驚喜:“陸相公?”

陸濟星眸淺笑,施身一禮:“景小娘子玉安。”

“陸相公文安。”景蓁跟著回禮。

“陸某聽聞你們一家上京,遂特來看望。”接著,陸濟自然的話鋒一轉:“景小娘子手上的傷可是好了?”

景蓁笑道:“已然好了。”

“可如陸某所言,沒留下疤痕?”陸濟語調少見的微微上揚,透著幾分輕快。

“嗯嗯嗯~還真別說,果如陸相公所言,一點沒留疤。”景蓁說著還將自己的雙手攤開來,以示效果。

陸濟不動聲色的,掃了眼那白嫩手心,星眸蘊笑:“那便好。”

也用不著陳家興再帶路,景蓁自己領著陸濟往正堂而來。

路上,景蓁隨口道:“你那金瘡藥還真好用。”

陸濟:“那要不稍後我叫人再給你送些過來,以備不時之需?”

景蓁:“這~合適嗎?”

陸濟聞言望來,像是不認識景蓁一般,唇角噙笑:“我先前觀景小娘子,也不似那虛客套作假之人,難道不過兩月之餘,景小娘子便轉性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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